中國教培行業「出海」教中文 雙減後轉型求生存

【本報訊】俗話說，危機就是轉機。中國因為「雙減」而幾乎走進寒冬的教培業，正以各種方式，開創另一個春天。一切只為了活下去。
當宣布把八萬套新的課桌椅捐給鄉村學校時，中國教培機構新東方集團創始人及校長俞敏洪說，國內教培時代結束了。從如日中天到急踩剎車，新東方選擇開闢美國等海外市場的中文教育尋求轉型。和新東方一樣斷臂求生的多家教培業也希望能在規模超千億的這片新藍海重生。
教培退場 急尋求轉型
中國教培業退場源自於今（2021）年7月的「雙減」政策。教培業自此進入一波「優化期」。11月13日，好未來、新東方、高途教育、學大教育、網易有道等五家上市教育公司宣布終止國內義務教育階段學科類校外培訓業務。有業者不堪壓力倒閉，還撐得下去的則急尋轉型。
其中，觀察者網報道，作為龍頭企業之一的新東方，最近一個新舉動引發熱議，11月23日，新東方旗下子公司「比鄰中文Blingo」在微博上發布視頻，展示了上一個周末在加州舉辦的首個線下活動，現場各個攤位前都擠滿了華人家長。
視頻中，有家長表示，「當年就是從新東方走出世界的，現在孩子也要回到新東方」。這讓中國網民看到後不由得笑出聲，直呼「贏麻了」：「先教父母英語讓他們出國，再讓他們的子女回來學中文，雙贏。」
報道說，7月底「雙減」政策出台後，新東方呼應教育部官方轉型建議中提及的「為全球學習者提供優質課程」等內容，8月中旬成立了「比鄰中文Blingo」青少年外語教學品牌，主要面向4至15歲的海外華裔兒童、青少年提供中文、中華文化學習課程，提升其中文聽說讀寫譯能力。
掉頭「出海」的不止是新東方。包括VIPKID、伴魚少兒英語、瓜瓜龍等多家國內知名在線青少兒英語培訓機構，也都開始轉戰或大力發展海外中文教育賽道。
VIPKID在2017年就推出針對4至15歲孩子的在線青少兒中文教育平台Lingo Bus，分別對華裔學員和非華裔學員設計了不同的中文課程。平台負責人表示，Lingo Bus將成為VIPKID轉型的重要發力點之一。目前Lingo Bus的用戶量已接近10萬。
伴魚少兒英語官方微信公眾號在一封致學員和家長的公開信中表示，伴魚將加快國際化嘗試，把「中文分級閱讀」等更多的優質教育產品帶向全球。主打英語學習的瓜瓜龍，此前還為在日本及加拿大的華人開設七天中文線上夏令營。
港股上市的卓越教育也在7月23日開啟了「國際漢語」的第一期課程。卓越教育董事會秘書蔣易皇曾公開表示，他們的出海重心將聚焦東南亞和非洲，目標是「打造世界第一中文股」。
看到需求 到矽谷開店
報道說，上述機構的課程多為線上網課，在新冠病毒疫情當下如獲神助，得到了不少推廣的便利。直接把實體門店開進華人扎堆的舊金山灣區的學而思，2019年下半年就進駐矽谷，也獲得了當地諸多華人家長熱捧。
事實上，還有更早一批重點聚焦中文教育出海賽道的LingoAce、悟空中文、考拉知道、PPtutor、T-LAB、eChineselearing、Super Chinese等垂直領域的公司。也有不少規模較小、教學水平參差不齊的培訓機構。
千億規模 兒少市場大
據36氪報道，國際中文在線教育公司LingoAce創始人兼CEO姚輝受訪時表示，華裔兒童學習中文是華人家庭的剛需，學習周期會持續4、5年甚至7、8年。漢語水平考試與就業機會和高薪資直接掛鉤，剛需化趨勢逐漸凸顯。
考拉知道創始人兼CEO王寧也認為，4到12歲海外華裔少兒學中文市場極具潛力，甚至遠比國內4到12歲的中國孩子學英文還要剛需。
據中國教育部數據，截至2020年底，全球有180多個國家和地區開展中文教育，70多個國家將中文納入國民教育體系，國外累計學習和使用中文的人數近2億。估計海外中文教育的市場規模將超過千億元。
有人結合AI帶貨 有人助農
新東方等多家企業進軍海外的同時，也有不少的教培行業業者決定留在國內。「雙減」實施四個月以來，不少教培機構玩起了跨界，結合AI互動或開始賣菜、賣羽絨服、賣咖啡等。它們來不及悲痛，就踏入了另一個「戰場」，因為轉型之戰，關乎生死存亡。
觀察者網報道，各大教培機構開始致力轉型探索，主要集中於幾大方向：素質教育，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託管服務以及學習智能硬件。但也有業者玩起了跨界。比如，在「雙減」政策官宣後的第四天，猿輔導便上線了STEAM科學教育產品──南瓜科學。
南瓜科學採用「AI互動學習+動手實踐探究」模式，提供孩子們場景化的沉浸探索。南瓜科學一直是輔導的邊緣產品，整個業務線點被砍掉，但在K12（幼稚園、小學和中學教育的統稱）學科教育被嚴格監管的背景下，無心插柳的南瓜科學被推向前台。
行業內多家機構也紛紛跟進。好未來旗下少兒英語品牌「勵步」發布戲劇、美育、益智、口才、讀物五類素質教育產品。旗下學而思培優成立學而思素養中心，推出涵蓋科學、編程、益智、故事、口才、傳統文化、美育、圍棋等模塊的素質教育品牌。
其他如作業幫上線小鹿編程、小鹿美術、小鹿學習力等素養類產品，圍繞科學、藝術、語言能力及邏輯思維等方向布局。豆神教育推出子品牌「豆神美育」，已開設美育通識課、戲劇表演課、影視作品賞析三大類課程。新東方、學大教育、高途教育、51Talk、昂立教育等也入局。
政策加持 辦職業教育
10月12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於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鼓勵上市公司、行業龍頭企業舉辦職業教育等在政策的加持下，規模初估將達8700億元的成人職業教育變得炙手可熱。
7月7日，好未來成人教育品牌「輕舟」亮相，整合輕舟考研幫、輕舟考滿分和輕舟留學三個子品牌，覆蓋考研、語言培訓、留學三大業務。7月19日，高途集團上線新版高途App，主要覆蓋語言培訓、大學生考試、財經、公考、教資、留學、管理、醫療等多類型職業教育業務。
託管業務也被逐漸打開。報導指出，新東方、學而思經營範圍增加了素質教育培訓和校外託管等服務。7月13日，好未來旗下託管品牌「彼芯」上線，面向小學生提供放學接送、餐食、課內作業、自主提升等服務。
「雙減」之後，學生的時間分配發生變化，原本在教培機構的時間會分配到家庭和學校，因此針對這些場景的智能學習硬件也必然將出現巨大的市場需求。
涉足這一領域的企業有三大類：一是節跳動、小米、百度、科大訊飛等跨界教育的互聯網大廠，盯上了像智能學習燈等智能教育硬件；二是傳統教育硬件廠商如讀書郎、步步高、惠普等，將點讀機進化成學習平板；三是智能教育硬件業務成了以網易有道為代表教育機構的營收支柱之一。
例如，猿輔導旗下的小猿口算近日推出一款墨水屏智能硬件「小猿智能練習本A1」；豆神教育的智能教育新產品「豆神·語文本」；網易有道推出了詞典筆和「口袋打印機」。
玩起了跨界的新東方俞敏洪近日也帶了幾波話題。11月初，俞敏洪在直播時宣布，新東方計畫成立一個大型農業平台，由他帶領幾百名老師通過直播帶貨，幫助鄉村農產品銷售。新東方還成立了北京私庫雲書軟件科技有限公司，經營廣播電視節目製作、網絡文化經營等業務。
猿輔導則和學大教育跨界合作，讓「在線教育公司轉做羽絨服」成了現實。猿輔導母公司的關聯企業經營銷售服裝、鞋帽等。學大教育則跨界選擇試水咖啡業務，新增投資北京琢器咖啡有限公司。
在各大巨頭的圍剿下，如何突破重圍是教培業首先需要面臨的挑戰。前路擁擠又漫長，就看誰能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