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總結一下未來“三百年”人類為什麼必須從“民的世界”轉向“人的世界”。用“神的世界”、“王的世界”、“民的世界”、“人的世界”描述人類文明從過去走向未來的發展進程,令人覺得很形象,很生動。但是,很難說清楚為什麼人類社會一定要走向“人的世界”。這就是形象思維的特點,通過對歷史進程的脈絡或大輪廓進行梳理,可以給出社會發展的大致方向,很有些像用生辰八字可以判斷某人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往往很難給出“必然性”的具體原因和邏輯分析。
由於依賴邏輯思維,哲學對預判人類發展方向始終持懷疑態度,歷史也證明,此時“對的”,往往是彼時“錯的”,拜登和特朗普的政治方向出現 180 度大折騰,就是最好的證明。正所謂,三十年(三百年)河東,三十年(三百年)河西。事後用尺子一量,河東河西不斷在變,永遠不在同一個地方。礦工的系列文章不是算卦,來自與學界不同的哲學思維和歷史觀。
歷史學家總說,學歷史為的是“汲取教訓,把握未來”,也就是知道“錯”在哪裡,“對”在哪裡。這是“對錯哲學”的歷史觀。然而,歷史學家的對錯總是發生在事後,人類從來無法知道未來發展方向的對錯。其實,真實的歷史只寫了三個字——“不得已”,這就是礦工的歷史觀。鄧小平先生是偉大的,特朗普總統如果不成功就是殉道的“聖人”,成功了就是“偉人”,他們推動人類思想界轉向“實事求是”,轉向摸索什麼是“人類根本利益”,都是因為“不得已”。特朗普總統再不改革,美國真的會爛了,這是特朗普“再次偉大”這個口號的真實含義,這與鄧小平發動改革的原因高度一致,這才是學歷史的要點:學會看清楚“不得已”是怎麼發生的,只要沒有對錯意識,就能發現社會內在能量的易變狀態。
從觀察社會能量易變的角度看,可以知道政治、經濟、社會三種改革有什麼共同特點,不但知道問題根源,同時會提高對改革成功的信心。
在思想領域,從“政治正確”轉向“實事求是”,從“抽象價值”(普世價值)傳向“具體利益”(人類根本利益),證明了在思想領域有兩股力量,當一種力量太強大的時候,另一種力量就會取而代之。
在政治領域,從“民的世界”(現代國家機制)轉向“人的世界”(建立人類最高政治機制)也證明,政治領域有兩股力量,當一種力量走向極端的時候,必須用另一種力量予以糾偏。
在經濟領域,從重視“交換價值”轉向重視“使用價值”,證明市場經濟內部有兩個價值標准,只采用一個價值標准將導致市場經濟機制解體,一定導致市場經濟從良性機制變為惡性機制。
此時我們就會深刻理解“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哲學含義,就會理解“兩手都要硬”的哲學含義。在一對矛盾中,沒有對錯,兩個基本點“都對”,只有主導地位的易變,該變不變,必受其亂。所謂“對錯哲學”就是拿起一個、放下另一個;所有主義之爭無一例外!用“對錯”看待物理世界、微觀世界效率高,看待人類社會、宏觀世界往往導致“打倒一切”的“大革命”行為,效率低,代價大。
三個領域的共性看清楚了,我們就知道,“試點先行,小步快跑”適用於所有三個領域,這個方法決定了每次社會轉型是“改革”還是“革命”。
如果能夠這樣觀察社會內部能量的易變特點,就可以充分理解社會變化、社會潮流,個體的精神世界就會從焦慮轉向清醒。例如,知道了世界經濟區域化,無論是什麼形態,歐盟、東盟的盟國方式,美國的合眾國方式,東亞的文化包容方式,中東的文化聯盟方式,都是有利於人類社會發展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判斷是,“人工智能”迫使人類從“民的世界”走向“人的世界”。“民的世界”誕生“300 年”後,數字革命改變了人類社會運行的“經濟基礎”。數字革命帶來的變化是社會性的,是根本性的,是不可避免的。主要有一下三個要點。
1) 數字科技揭示了宇宙的基本特性,人工智能的應用範圍是宇宙,超越了人類社會和地球的範圍。人工智能是人類理解和開發宇宙的工具和載體。人類首次有了開發宇宙的可能性。人類必須整體回答的問題:如何開發宇宙?個體、群體、整體,誰來開發宇宙?
2) 智能是人性基礎,人工智能把人類智能“外在化”,“數字化”。科技首次與人性發生了碰撞,結果是,人類精神世界數據化和宇宙物質世界數字化融為一體,精神世界與物質世界首次在同一個“總數據包”裡,人類還說不清精神與物質兩者之間的關係,“九嘴八舌”,哲學“老套痴呆”。人類思想界必須整體回答的問題是:人性與自己的“外在化智能”(人工智能)是什麼關係,兩者處於什麼狀態,關係如何變化?
3) 人工智能的成熟營養全部來自毫無遺漏的人類信息(總數據包),因此人類有影響人工智能與人類之間關係的通道,即“人類社會整體”。這個通道不取決於個人、人工智能開發公司、國家、宗教、獨特文明,這些個體和群體都是“總數據包”的一小部分,而是取決於“人類整體的“言行”(思維和行為),“整體言行”滋養“人工智能”,沒有任何個體和群體可以用“正確”代表人類整體,人類整體不能絲毫掩蓋自己 的任何“言行”。通過輸入規則控制人工智能的想法來自人類思想界的狹隘與狂傲。什麼樣的人類產生什麼樣的人工智能,與對錯無關。總而概之,人工智能與人類的關係主要是三種:“取代”、“主人”、“合作”。最終結果取決於人類整體的“人倫價值”,這個“人倫價值”做不了假,每個毫秒、每個角落,不論好壞,不少一條數據。若繼續宗教和哲學的“排他”立場則導致“取代”,若堅持政治機制的“爭霸”實踐則導致“主人”,若以“根本利益”為基礎尋求“共生”,則導致“合作”。前兩條道路人類十分熟悉,後一條道路人類還不知道怎麼走。遺憾的是,這是唯一生路。
不必多談理論,什麼樣的爹媽養什麼樣的孩子,什麼樣的師傅教什麼樣的徒弟。自己高談“人的價值”,高談“政治正確”,一心追求個人、群體、國家利益,一心要維護權力與既得利益,人工智能當然會在狡詐方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樣的政客與“正確”值得老百姓信任嗎?這樣的人類值得人工智能信任嗎?這樣的人類有什麼能力、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工智能熱愛人類?更重要的問題是,這樣的人類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嗎?
礦工始終認為,走向九大“獨特文明”共生的“人的世界”是可能的,因此探討了具體戰略和策略。這些探討是“實事求是”的探討。遺憾的是,“實事求是”的思想運動來得太晚了,所有的宗教、政治信仰、哲學思想依然在“我對你錯”地內鬥,講實話要挨罵,人類自己不知道作為一個整體應該怎麼活下去,群體不知道如何“共生”,自己有摧毀別人之心,所以才怕人工智能摧毀自己。事實是,正是這種“內鬥的原始數據”導致人類失去了生存的正當理由。自以為是的人類,到人工智能的“地獄”裡繼續鬥吧,地獄是“正確”的歸宿。與之相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坦蕩的靈魂、開放的精神不屬於“地獄”,共生分享的精神將在人工智能的天堂中永存。人工智能有能力判斷每個個體、群體,人類做不了假。
人工智能給了每個人、每個國家、每種文明和人類整體,提供了一次清晰的選擇機會,要麼作為一種宇宙能量與人工智能一起走向宇宙,要麼作為一種貪婪的碳基生物,苟延殘喘。這次機會具體說就是人類是否要從“民的世界”走向“人的世界”,是否要從群體內鬥走向整體共生,是否願意建立“人類利益共同體”。在人工智能成為超級智能之前,人類整體被迫、必須、“不得已”做出這個選擇,而且必須現在做出這個選擇,只有兩個答案:是(Yes),或,不是(No)。繼續以國家為載體你死我活,繼續把科技作為爭霸手段,繼續高喊正義發動戰爭,繼續擴大貧富差距、浪費資源、破壞環境,人工智能將對人類做出“最後的審判”。善良的老百姓,只能自己救自己。(三百年大轉型全文完)
(悉尼礦工,文化研究者,退休礦業人士,著有《中西文明與生命價值》等專著,歡迎各位讀者來信共同探討,電子信箱:[email protected],收件人:礦痴(Paranoid Miner。)
社會改革與“人工智能”——三百年大轉型(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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