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或魔鬼，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從教育到社會，看到不少事例，更顯教育的重要。今年開學教授的幾個大學生，言行舉止特別顯出優良的品行教養，反映其家長花了不少時間進行品德教育。適逢最近主辦兩次公開論壇與兩次各方飯聚，看到不同的人，不同的表現，感到品行教育對人的影響不菲。
家長是孩子出生後的「第一個教師」，並且管吃管住，接觸孩子的時間最多，這是學校教師無法可以比較的。學校教師對學生的影響，非常有限，不及一直陪伴孩子成長的「第一個教師」。
魔鬼打扮更勝天使
今年開學教授的幾個大學生，之所以引起我特別注意，是因為其言行舉止特別得體，不僅有禮貌，尊重師長，而且謙虛好學，虛心認真做好作業。之所以想起天使與魔鬼，事實並不一定表面上一看就可分得出天使與魔鬼。魔鬼並不一定面目猙獰，魔鬼很可能打扮得比天使更加可愛。
最近主辦兩場公開論壇，每場分別有一百數十人出席。而兩次飯聚，也有來自各方人士出席。筆者與一些義工、觀眾、嘉賓，互相禮讓，互相幫忙，把現場事情做好。但也明顯看到，個別人士會千方百計看準機會，去「親近」某的「主角」，不只是像「粉絲」那樣拍攝合照，而是借此機會建立某種「關係」，是一種「政治手腕」。
這使我想起在過去十多年培訓學生領袖的過程中，看到有個別家庭的家長，從孩子年少開始，就鼓勵、安排、推動自己孩子去置身各式各樣的場合、機會、演出。表面上雖然在協助、幫忙師長，但目的卻是借此機會去促使孩子接近「VIP」，與權貴拍攝合照，然後在朋友圈炫耀，「抬高自己」，滿足「虛榮心」。
比較極端的個案，就是有的學生根本沒有積極參與排練，其家長卻要把孩子推上演出的舞台，以為這樣讓孩子站在台上，孩子就成為眾目睽睽的「明星」。曾有一次演出，明明通知參加的學生穿長褲上台表演，有家長不僅要求讓沒有排練的孩子參與，還讓女兒穿上心儀的「公主裙」上台，沒有跟集體統一服裝。女兒上台之後，不但不懂跟從集體動作，卻還竟然當眾撩起自己的裙子伸手去抓癢！
學生爭奪領袖位置
另一女生很想當學生領袖，她父親也想她當學生領袖，當她看到我安排另一女生當領袖，就滿不是味兒，要爭奪領袖位置。有一次我問這女生，有哪一位女同學是她認為最好的？她指出某某是她認為最好的女同學。我說那就把一次上台演出的機會交給那同學好嗎？這女生立即翻臉，說不要把機會給那女同學，說要把她踢走！這女生的父親也質問我，憑什麼不把上台的機會給他女兒？
這事發生在很多年前，至今成為我上課的教材，用來教導學生思考——私心與博愛，爭奪與奉獻，魔鬼與天使。古代有一將軍，向白隱禪師問道：「真的有天堂地獄嗎？」
禪師笑著跟將軍說：「是哪一個笨蛋請你當將軍的？你看來倒像一個屠夫！」將軍大怒拔出寶劍說：「我宰了你！」禪師立即說：「地獄之門由此打開！」將軍方知自己錯誤，低頭向禪師懺悔：「對不起，請原諒我失態！」禪師笑著說：「天堂之門由此敞開！」
天堂或地獄，善惡其實只在一念之間。上述那父親教導女兒，要爭奪機會「上位」，弄得女兒敵視他人，採取敵視的心態去對待其他人，父親早早已經把女兒培養成惡魔！
雪之女王與刑事案
拙作也提過韓劇《雪之女王》，女主角很喜歡看安徒生的童話故事《白雪皇后》。故事中有一魔鏡，這魔鏡有一天破裂，魔鏡的碎片散落各處，碎片雖然細小，卻能使人變得邪惡無情，搞亂是非黑白。
《白雪皇后》裏的男孩「加伊」，遇上魔鏡碎片微粒飄進眼裏，用壞的眼光去看這世界，離開好朋友女孩「格爾達」，被寂寞的白雪皇后帶走，失蹤多年。但格爾達千辛萬苦找到了加伊，她的熱淚流到加伊的胸膛上，加伊身上的冰塊溶解。加伊眼睛裏的魔鏡碎片微粒，從眼睛裏掉了出來，魔法破解，加伊重新成為自己的主人，獲得自由，不再用惡魔的眼光去看世界。
誠然，女學生予人印象，往往是溫純及處於弱勢，可能是被欺負的對象。但請看看美國發生的校園襲擊事件：2016年亞利桑那州一名15歲女學生Dorothy Dutiel開槍打死另一名同齡女生May Kieu，之後開槍自殺，遺書指責對方沒有再愛她。2008年科羅拉多州一名15歲女學生Teah Wimberly，在學校開槍打死同齡女生Amanda Collette。2001年賓夕法尼亞州一名14歲女生Elizabeth Bush在學校開槍打傷一名13歲女生Kimberly Marchese。這些行凶者，都是女學生。
沒槍的確可以減少傷害的程度，但是否就可以減少暴力襲擊事件呢？請看看管制槍械的澳洲：2017年9月，澳洲阿德雷德一間中學一名16歲女學生用刀刺傷一名15歲女生。2013年2月，華人聚居的好市圍地區一家中學，一名14歲女學生與一女同學發生爭執，用剪刀刺傷對方。2008年3月雪梨西區Bonnyrigg中學外，一名17歲女生被兩女生刺傷送院。2001年雪梨北岸一名15歲女學生（法庭以SJB代號稱之）與朋友合力用刀刺死前男友。
善良比聰明更重要
天堂與地獄，天使與魔鬼，往往只是一線之差。筆者曾在雪梨大學教育學院舉辦在職老師培訓文憑課程，以及學校領導與管理證書課程中，分享自己的教學經歷、經驗、事例。幾年前收到一學生的短訊，邀請我到大學出席其獲獎的一項典禮。
這男生變化確實很大，很多年前一次在學校的球場上，他跟一女生因搶球而打起來。該女生是校內的領袖生，各方表現都比這男生好得多。當時發現這男生與該女生真的動粗打架，我立即上前把他們分隔開來，也很自然地就站在女生那方。但當該女生發現我站在她一方時，她竟然反過來向這男生扮鬼臉繼續挑釁他！這也讓我感到詫異，這女生豈不是利用了我？！
然而，年輕人的變化真的很大。這女生自恃成績好，自以為了不起，逐漸驕傲自大，目中無人，面對師長的循循教誨，還大聲指師長「說廢話」。但這也使我認識到，一個學生的成績表現縱使再好，如果沒有善良的品德，一切都真的成了「廢話」，善良比聰明更重要！天使與魔鬼，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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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松 （Dr LIN Bin JP )
政治學博士
